大嶼山環境運動回望之三:
1991年
:
香港山林復育,不靠植樹,靠防治山火
作者:彭耀階
Pang, Yiu Kai (Hong Kong) July,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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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2022
中堅綠運者必須自學
往昔自修紐約州立大學的本科課程之時,經已選修了認識環境生態的基礎知識:普通大學生物和普通大學化學。我之所以修讀這由紐約州教育部開辦,紐大阿爾賓尼分校執行的課程,主要原因在於其考核並不靠校內自設的考試,而是靠美國的大學課程公開考試,此試旨在替美國國內全日制本科生取得一個可以客觀比較評核的成績,以便學生可以憑此成績轉投其他心儀的大學,與及州內的部分工程和護理等專業資格的評核等。對於自修者來說,最需要顧慮的,還是我自以為學懂了的,到底是否真的懂得?專為自修生而設的遙距課程內自設的考試,則不一定作得了準。自修生其次要顧慮的還有,要算懂得了,水平跟正規學生的相較又如何?而紐約州教育部之所以透過紐大辦這個開放式學位課程,作用之一正好讓自修生的學術水平可以跟全日制本科生的作出客觀比較並且看齊。於我來說,其作用則在於我是否真的能夠無師自通這一點上,可以得到客觀的核實。我也無須學什麼研究什麼都要如此這般的加以核實,而只需要借這個課程來對一己的自學能力得到可靠的估算便成。結果下來,我在主修及所有選修的眾多數學科目上,成績都是遠遠在其他考生之上,其他非數學科目的GPA則由2.0至4.0之間也有。在投入了環保運動之後,更覺所學在有關方面之不足,於是再抽些時間自修大初的環境科學和生態學,然之後,有空便花點時間去認識香港本地的自然和生態,這也成為我的志願環保工作項目之一。我之所以要提及一己的自修經歷,乃因為環保也好,意義域更加寬濶的淺綠深綠也好,都涉及大量知識,而這些知識都極難找到院校對公眾開辦相關課程,對於參與環境運動的中堅人士來說,自行研習是唯一辦法。
最重要是求真
反對在汾流興建發電廠的經驗,令我深深體會到,舉凡涉及非個人的主張事宜,都必涉及他人、眾生和大自然的福祉,若有差池,就必定對這些福祉做成損害,在汾流興建發電廠的主張,抑還是反對在該處興建發電廠都如是。錯誤的興建主張帶來環境、生態和文化上的破壞,但影響若是輕微,反對即乃錯誤,而錯誤的反對主張則帶來經濟發展的妨礙。又當人人都輕易作出諸多有大問題的主張時,就會累積起結構性的嚴重惡果,到時想救亡就經已變得極之艱難,今日人類整體所面對的環境困局正好就是如此形成。如此思慮,不是叫人不作主張,而是每作任何非個人的主張之前,都要先對與主張相關的事物認識得夠清楚通透,還要夠深思熟慮,否則的話,差池幾乎不可避免。就這經營了數年的綠協而言,若打算運作下去,發揮得到其應有功能,就不能不先做妥這認識通透加深思熟慮的功夫,不要隨便弄些議題出來大聲叫囂,搏得媒體採訪,便當作成功。就環保議題而言,所需知識當然是環境科學、生態學、地球科學,最起碼都要具備一般大初選修水平,至於當中的研究方法,解答刁鑽難題,作出議論等則大可不必。然後就是香港本地生態、地理、地質、自然史、動植物概況等,但香港本土在這幾方面的知識都不容易獲得,主要因為鑽研人少,其次是缺乏有關資訊的門徑。反而在香港動植物辨識這方面,當年九O年代都可以在政府刋物銷售處購買到一些,但學習辨認動植物方面,難度卻不在沒有資訊渠道,而在難於自學得到。例如你在野外看到某株植物,想知道它是什麼,總不可能隨身帶著大量書本拿出來翻查,就只可以靠拍下照片,待沖哂出照片之後,憑照片查看,卻發現到非常多書本中的植物照都跟你的照片差不多一個模樣,難以定奪那一種才是照片中的植物,令到這一學習的過程非常緩慢。此外,要清楚認識得好上述幾門學問,則一定要具備幾門知識作為基礎,那就是生物、化學和地理,最最起碼都要具備香港二年高中的水平,當然,所需的就只限於概念和重要知識的記憶,其他瑣細微枝末節和解題能力則大可不必。
香港山頭光禿(一O年代之前)的根由

在認識香港本地生態上最有幫助的,當然首推由香港大學兩位生物系教授特尊Dudgeon
和哥爾勒Corlett合著的「山和澗,香港生態」。哥爾勒專研陸上生態,特尊專研河溪和濕地。其時每隔幾年便會在新界山間遊走數天的火龍,向來給我甚深感觸,更難接受小部分行山人士的言詞:「燒燒也好,否則山路會給野草灌叢等封閉掉。」當我看到該書談及「新界乃至廣東的光禿山頭並非必然,也非必定要植林才能夠長出山林,只要長期沒有山火,便都會自動經歷演替階段長出亞熱帶濶葉林,即便最陡峭瘦脊的山坡(石崖不算)亦和是。」當年的學校、社團等都攪植樹,卻幾乎無人辦防治山火活動。我當年的推斷就是,與其在山坡上非常努力地種植抗旱的非原生品種,不特止徒勞無功,即使偶然有些長得起來的,演替步伐都因其為非原生之故而異常緩慢,那倒不如設法讓山火不要燒起來,按照哥爾勒的研究發現,反而才是個有效的途徑。
倡議成立山火隊
昔年港海西部,海岸盡都佈滿垃圾。時為九O年秋,裴法安接任會長之後,亦辦了些清理海岸垃圾的活動。我則因為有感於大嶼山的長年光秃,在得到香港生態一書的啓發之後,遂向綠色大嶼山會方提出開辦山火隊,此後即每年清明重陽二節,在島上各處墳地進口處拉起由我構思口號的横幅,我更之在開首幾年,年年都在墓地內當眼處架起腳架和錄影機,借此嚇阻企圖放火燒山之人。之所以採用「防火護林,功德無量」這引入了因果報應觀念

的口號,乃在於認真的拜山掃墓者多相信這回事,只不過他們都當作拜祭祖先,燒光祖先墓地的「雜樹野草」就是善事,横幅的用意則在提出「防火護林才是行善,有善報」這新善念供他們耳濡目染,我當時相信,他們若每次掃墓都看見,長年下來,這新善念必定可以刻入他們的腦際。横幅口號的另一構思要點就是不使用違者送官究治等威嚇性言詞,而採精神獎勵正面行為這一策略。因為最重要還是能夠向公眾植入一套全新的環境倫理觀念,正面鼓勵的效果應該更佳,雖則不可能在三幾年間看見成效。反而只對人們原本誤以為是善的行為施以指責、阻嚇,則只會誘發起他們的自衛反應,加以抗拒,而不會因此跳躍至從一湛新的倫理角度審視問題。如此這般在構思横幅口號時所作的推拷和思考,當然多多少少也是運用昔日自學普通大學心理學和教育心理學所得,有以得之。山火隊營運下來,本地人參加的不多,一則由於近世中國農民的普遍錯誤觀念,只考慮燒山可以令到山下的田地更加肥沃,而不理會這跟運動員吃類固醇一樣,短期可以增強田地的肥沃度,長遠下來卻會令到田地及四週野外的土壤生產力、土壤沃度、微生境和生物繁異程度皆下跌的局面。二則所有香港人都是掃墓者,不燒山即意味他們要額外花費不少勞力去清除野草灌叢,就他們來說那就認真豈有此理。所以,即使有本地人同意不應引發山火,也害怕會開罪眾人,於是都不會加入。幸而外藉人士並不會有此等顧忌,不少亦喜愛居於大嶼山,裴法安也交了不少來自歐美的友人,於是找到他們加入清理海岸垃圾及做山火隊員,之後撿拾海岸垃圾及山火隊兩項活動就成了綠協的例行公事。
往後幾年大嶼山上的山火好像真的減少了,但不能肯定,總之那二十多人的外籍人士山火隊頗為積極,清明及重陽二節前後多天,都去到大嶼山上各處墓地的所在及進出口附近拉横額及派傳單,當然少不了也令到不少島民為之側目,間中有些少横額會受到破壞,更有個寫上了防火口號的木牌給丢到水澇漕的溪池上。
終於有一次,忘記了是那一年,九三至九五年之間吧,山火隊的工作不再單單宣傳不引發山火。那年大澳附近發生了山火,我和法安立即報警之外,更召喚了山火隊,一行十餘人,自坑尾攀上十分陡峭的山坡去幫忙打山火,中途遇上消防員,他們卻說打山火危險,叫我們不用幫忙。我當時卻感到十分錯愕,回想少年十五二十時,遇上過三兩次居所背後虎山爆發山火,也曾跑到山上打火,消防員遇見你,只會派火拍給你,讓你幫手撲救,今日的卻說打山火危險!我們當然沒有理會他們,只轉到遠處山上,反正山火已波及到附近幾個山頭,當年消防處並不會派出直升飛機灌救,山火一起,往往會蔓延至整個大嶼山,所以整個島的山頭大部分仍然是草坡,長不出山林。
借中港各環保部門代表聽取意見之際提出哥爾勒教授的華南山林復育理念


一九九六年綠色力量跟浸會大學地理系在浸會大學辦了個規模相當大的研討會,參與者包括了國內多個省份的環保部門代表,少不了還有香港環保署的。我有幸受邀為發表論文的主要講者之一,我於是也因利乘便,在論文末尾提出了一共十六項的大嶼山「亡羊補牢藍圖」,其中一項就是有關控制山火:
「「防治山火:植林而無法有效防治山火,等於白植。去年島上給燒毁林木數目遠多於新植者,叫志願植林人士及團體萬分氣餧。政府應參照民安隊或醫療輔助隊模式於島上及新界各處成立山火隊。此外,亦應在林間加築植林路,以便控制山火。政府更應設法懲處三數無心或惡意引發山火者,並公告「天下」,以警效尤。」」
往後不見得政府有考慮我的山火隊及殺一警百建議,不過其餘十五項建議之中,倒有幾項後來的確有予以落實,例如終止墓地擴大等。
借電視介紹香港自然生態劇集推介哥爾勒教授理念
如是者山火隊又繼續了幾年。至二OOO年,東亞衛視忽然響應環保呼籲,要攝製一輯介紹香港大自然的半小時連續劇集:「優質人生」(youtube),製片人向環保界放風想找個深通香港本地自然生態的人作劇集的有關顧問兼主持人,人家將我推薦了給該劇集的監製,於是我也因利乘便,在大浪西灣一輯劇集內講解何以那處的山頭都是光禿的,除了談到不時發生山火之外,更將不時發生山火的成因歸結到村民的錯誤觀念,並且戲稱之為患上了燒山症!不過香港人觀看東亞衛視的並不多,所以我也沒有對這套劇集的作用抱有太大期望。雖則如此,這又的確是世上第一套以增長大眾知識的角度來介紹香港本地自然生態的劇集,而且上至天文(youtube),下至地理地質,也旁及野外常見動植物的辨認,它對香港人可以起到多少作用,我不知道,我所可以知道的,就是跟我一起拍檔演出的女主持,新進電視藝員陳海洹,拍完了那輯「優質人生」(youtube)之後,卻都轉了行至環保界,到地球之友會任職去了。
山林復育,終告成功
Lantau
Peak 2020
之不過,於踏入新千僖年代的前前後後開始,每次見到山火,也同時見到在往昔絕少見到的情景,那就是在火龍上空盤旋及擲水彈的直升飛機,同時也見到山火可以被救熄。從此以後,每隔幾年便在新界及大嶼山各處肆虐横行多天的火龍不再復現,據說是漁農自然護理署及消防處已跟飛行服務隊聯手進行撲滅山火行動,飛行服務隊更已大手筆購入載重能力特大的美洲豹L2直升飛機,撲滅山火效能強大。如是者又過了幾年,終於發覺大嶼山各處山坡都長出樹木來了,不再是光禿禿的草坡!
至此港大教授哥爾勒的香港本地生態理論於是得到證實,只要長年沒有山火,本港山地便會自動長出亞熱帶濶葉林,不用人工種植,即使最陡峭的山坡亦如是。
香港山林復育終得成功的教訓
至到一0年代,香港的山林復育可說大致上成功,大嶼山就只餘大澳象山一帶仍然沒有林木,但那顯然拜其下面的公眾墳場所賜。香港山林復育的成功,教訓不單單是光植樹並不管用,還要找出何以光植樹並不管用的原因,也不單單找到何以光植樹並不管用的原因便足夠,更要明白何以香港和華南地區的山火是如此之多。更之不是單單知道華南華人文化和山火關係便算,更要知道企圖移風易俗工程之艱巨。也更不是知道移風易俗談何容易便足夠,更要知道華南氣候和山地生態特質,了解在這特質之下,光禿的山地可以自動歷經由草坡至灌叢,再至新林,並再至成熟林乃至頂極林的多個演替階段,而對華南華人文化和華南山地可以自動出現演替此一人文和自然因素的拆解,讓我們明白到,山火最好能夠防患於未燃,但若做不到防患未燃,便只好求之於對山火的撲救,只要山火能夠迅速救熄,則即使不植樹,成熟山林同樣可以在香港各處重現。
綠色大嶼山協會所試行了多年和由我建議政府出手在新界各處興辦山火隊,正好是在明白到移風易俗工程之艱巨的前設之下所進行的移風易俗,與及讓山火得到及時和快速撲滅的解決方案,但這方案顯然要假以時日方能湊效。而政府終於採取的則是一項高科技解決方案,總之就是將山火快速撲滅,方法就是以載重能力特高的直升飛機撲救。表面看來是直升機方案更勝一籌,查實這方案仍有缺陷,就是欠缺了社會衝擊力,撲滅山火的速效反而令民眾快速忙記了往昔有長年困擾的山火和山林無法復育的問題,山火隊則相反,必定會提升並且要借助公眾在有關意識的提升才能夠達到快速撲救的目的。所以只可以說兩方案各有利弊,而非直升飛機較優。
教訓也並不限於了解到植樹的全然無助便成。在往昔,學校及志願團體辦植樹活動也十分踴躍,可謂行善不甘後人,問題是五六十年來的無效勞動,卻從來見不到有人會在白做完了之後進行檢討反省,總之行禮如儀,證明了我是「義人」便目的已達,或則相信受薪社會活動攪手的一套,總之「有愛心便成」,而非找來對頭的人做適當的事,先行探本溯源,深入探討分析,然後才達至解決方案,並付之行動,再不時查察成效如何,可否再作改進……。這個山林復育終獲成功的故事教訓了我們,世上並無一望即知底蘊的事情,所以每事都有必要先小小心心定義好目標、價值、意義,若所作行動長期對所要達成的目標、價值、意義等起不到作用,便一定要探本溯源,深入探討分析,然後才再達至一套解決方案,並付之行動,再看成效如何……
教訓更也包括要舉一反三。恐怕閱讀至此,必有人要說我夫子自道,但問題不單止山林復育,而是人類所面對的各項重大危機,莫不都只管植樹,而不起碼都要去探探本,溯溯源,看看成效,才叫我不能不直言不諱起來:人類若仍然只顧找些愛嘩眾,一味討好,精於作秀,傳媒拿來起紙操弄之類社環運明星出來(這不是劣評新聞自由,幸勿錯誤解讀),再不然就是唯建制權威,名校教授是尚的話,即如瑞典環保少女或者氣候高峰會之類,結果此兩者都不知因為「視而不見」還是什麼其他的,只落得將高排碳高污染的生產驅趕到山高環保遠,公民意識低劣兼重利輕諾言的多個亞洲工業國家去,卻又再見不到有大人物(例如氣候高峰會)大明星(例如瑞典環保少女)出來指出這排碳排污困局的出現和提出怎樣解決。其實這亞洲排碳排污困局也已有人提出了可行兼易受落的解決方案,只是眾人目光都只聚焦了在口惠名惠而實不至的建制權威和傳媒名星身上,誤以為他們才想得出解決辦法,誤以為什麼都是有建制有明星便有救,才令到困局愈滚愈大。如此則光光全球熱化一項已足夠將人類滅頂(看最近十年八載夏天世界各地高温如何逐年急升),仍未考慮世界核子大戰、奥威爾式統治、廣泛空氣、海水和土地污染……等其他多項危機。
總之,高科技社會一不小心便會出現大問題,根本容不下人類和稀泥式,只顧營私,只顧生產消費、吃喝玩樂式過活,每一個體人都必須發展出求取自然和社會真相,對之作出深入探討理解的興趣,從而理解到泛愛眾人眾生的意義如何重要,更加重要的是如何才可以將此價值加以實現,並且身體力行。而且這絕對不是不管三七廾一式的有愛心便成,以致營私(養寵物)、和稀泥(只叫人節能,卻絕口不提節制人口和再生能源)、甚至只管生產消費等都可以給詮譯成愛心。
綠色大嶼山協會防山火橫額,今仍可見
九七年後深覺環保壓力團體遠遠不足以解決環境問題,光光揭發或指出各樣問題事物的環境後果同樣於事無保,差不多所有環境問題都具有結構性的根由。隨非你能夠洞悉得到引發問題的結構脈絡,並且據之提出解決方案。明白了這道理之後,我轉而探討生態經濟,生態村等新事物,並且於O二年遷離大嶼山,於是也退了會,退出了山火隊。況且以直升機滅山火經已達至山林復育成功,踏入一O年代,山火隊已無需要繼續運作,於是人員也漸漸散去。時至今日,在掃墓期間,大嶼山幾處墓地附近仍然可以看見「防火護林,功德無量」口號的横幅,那就無非因為仍有一些横幅存貨,裴法安每逢掃墓期間仍然拿存貨出來懸掛而已。
哥爾勒教授居功至偉,香港政府負責部門也有功勞
哥爾勒教授 2021年
今次苦戰大半個世紀終於得到成功的香港山林復育,居功至偉的,我首推香港大學教授哥爾勒((請中港台人留意不要因此又唯學術建制函頭是尚,最好看看我的有關論述,近現代最重大發現發明如相對論(包括核能發現)、個人電腦、視窗和手機等都是文員或大學仍未讀完的人所創造出來)),是他從科學求真的層次道出了近現代華南漢文化和南華地區光禿山頭的關係,並且道出了此等地區的山林復育之道不是植樹,而是沒有山火。當然,香港政府負責部門也有功勞,漁護署終於能夠不再抱殘守缺,不再行禮如儀,引入快速撲滅山火代替植樹此一真知灼見,並能投入高科技和行政新措施讓真知灼見得以有效落實,正是功勞之所在。
二O二一年夏,哥爾勒教授的其中一位女弟子告訴我,教授行將從雲南途經香港回英國退休,於是我和曾博士一起邀請教授到港島一間中式酒樓吃餞別晚飯,我於席上談到他過往的香港本地生態研究發現,並且鄭重替香港和大自然感謝他對香港山林復育成功的貢獻。
回望之三完。尚有回望之四、五、六……待續
